[科学技术]樊锦诗：心之归处是敦煌

光荣的70年斗争，新时代——共和国的荣誉

“如果还有另一个生命，那还是原句。我为敦煌奉献一生是值得的，我无怨无悔。”

有一个南方姑娘，在西北敦煌沙漠度过了五十六年；

有一位学者通常只做一件事:研究、保护和弘扬敦煌文化；

有一个老人，名叫“敦煌女儿”；

她是原敦煌研究院院长范进士，是继常书鸿、之后的第三位敦煌守护神。

近日，范进士获全国“文物保护杰出贡献奖”荣誉称号，随后赴港接受第四届“吕志和奖——世界文明奖”。她获得过很多荣誉，但她反复强调:“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获得的荣誉其实属于整个从事文物保护的群体。”

我将与敦煌终生相连

受热爱艺术的父亲影响，范进士从小就喜欢逛博物馆和美术馆。他自然知道了敦煌，对这个艺术宝库着迷。

1962年，范进士等三位同学来到敦煌实习。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敦煌。黄昏时的莫高窟古朴肃穆，远处的铁马和风铃如敦煌千年的呢喃般响着。范进士被它跨越千年的美丽所震撼。

她和同学们跑进石窟，看到大大小小的佛像和“天衣飞满风”的壁画。他们满脑子只有:“哦，太好了，太美了！”

然而，与洞内的神仙世界和艺术殿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洞外的生活异常艰难。

莫高窟位于甘肃省最西部，气候干燥，黄沙密布，与世隔绝。虽然对西北的艰苦环境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对水土不服的无助和上蹿下跳的老鼠还是让人感到担心。土无处不在，连水也是苦的。我在范进士实习前生病早早回学校，也没想过再回去。

没想到，范进士毕业后就被“送”到了荒芜的敦煌大漠。父亲担心女儿身体不好，特意给学校写了一封信，要求学校重新考虑范进士的工作分配。当时国家提倡学雷锋。"国家的需要是我们个人的愿望。"范进士说。她不会说一套做一套，国家真正需要的时候她会把父亲搬出去。于是信被范进士悄悄“扣”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到近乎“傻”的想法，让她的命运和敦煌联系了一辈子。

注定的石窟“守护神”

“此生命中注定，我是莫高窟的守护者。”范进士说这话，也是这么做的。

随着莫高窟越来越受欢迎，很多人开始想到莫高窟，想把它们变成“摇钱树”。范进士很生气:“不是什么都可以交易的。”

范进士为了给莫高窟撑起一把保护伞，拿起了法律武器。

在她的推动下，2003年，甘肃省人大常委会批准颁布实施《甘肃省敦煌莫高窟保护条例》。此后，《敦煌莫高窟保护总体规划(2006-2025)》也相继颁布实施。范进士在采访中斩钉截铁地表示，莫高窟不要随便让人摸。

有人觉得她傻，不挣钱。但就范进士而言，她只想保护敦煌，保护文物，彻底传承莫高窟。

她知道莫高窟会逐渐老化甚至消失，这是不可逆转的自然规律。但她不想让它死，而是想尽可能延缓它的衰老，延长它的寿命。

为了更好地保护莫高窟，范金石积极寻求国际合作，开创了我国文物保护领域国际合作的先河，将石窟的保护从过去单一的抢救性修复转变为系统的科学保护与修复，以保持洞穴环境的安全稳定，最大限度地防止或延缓壁画、彩塑的发生甚至最终变质，防患于未然。她还带头限制莫高窟在各大景点的流量。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莫高窟现在装备了高科技的大数据监测中心，每一个开放的洞穴和一些重点洞穴都安装了温度、湿度、二氧化碳传感器；监控中心安装了可以显示莫高窟大环境、石窟微环境、游客数量、游览路线、安全情况等内容的屏幕；由24个屏幕组成的大屏幕实时传输各种监测数据和洞穴、洞穴图片，让管理人员及时了解最新情况。

让千年宝藏“活”得更久

1998年，范进士出任敦煌研究院第三任院长。一个特别紧迫的命题摆在她面前:如何在自然环境破坏、洞穴老化、游客趋之若鹜的三重威胁下，让这些存活了几千年的脆弱艺术珍品“活”得更久？

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在范进士的脑海中清晰起来——为每一个洞穴、壁画和彩绘雕塑建立数字档案，用数字技术让莫高窟“永远面向”。

2008年底，莫高窟保护史上规模最大、范围最广的综合保护工程开始实施。除了悬崖加固、防沙治沙等基础工程外，还要完成莫高窟149个A级洞窟文物的拍摄、加工和数据库建设，搭建敦煌莫高窟游客中心，通过数字电影等现代展示手段为观众提供了解敦煌的新视角。

结果是好的，但是过程很难。然而，为了莫高窟壁画的永久保存和可持续利用，范进士等人咬紧牙关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问题。“作为守护者，如果不保护莫高窟，岂不是罪人？”她说。

2014年8月，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投入运营，开始实施“总量控制、网上预定、网上支付、前端观影、后端观洞”的新型旅游开放模式。2016年5月1日，“数字敦煌”正式上线。全球互联网用户点击鼠标即可免费观看莫高窟30个经典洞窟的高清数字内容和全景漫游。同时，游客接待厅、数字影院、球幕影院等数字展示中心也投入使用。

如今，在范进士的推动下，敦煌研究院形成了一套先进的敦煌壁画数字保存技术，如数字图像拍摄、色彩校正、数字图片拼接和存储等，并制定了文物数字保护的标准体系。目前，敦煌石窟211个洞窟的数据采集已完成130多个洞窟的图像处理、三维扫描和虚拟漫游程序制作；43个彩色雕塑和2个大型遗址的三维重建；“数字敦煌资源库”中英文版相继推出，实现了敦煌石窟30个洞窟高清图像的全球共享。到目前为止，“数字敦煌”资源网已经吸引了全球700多万游客。

无悔奉献一生

关于她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范进士说她只是“接过一次接力棒，做了一个过程”，遗产保护还是需要一代代推动的。离开院长的位置后，她“不得不做她该做的事”。

她说的“做什么”，是指100卷规模的敦煌石窟考古报告的编纂。2011年，《莫高窟第266-275窟考古报告》第一卷出版。该报告共8卷780页，采用文字、测绘、摄影等手段逐一记录了洞穴的位置、结构和保存状况，是洞穴资料最丰富的档案。

“考古报告是每个考古学家最基本的工作。好看不好看，都要写下来。做研究不是开会，一定要静下心来做。板凳不怕十年寒。”范进士说:“我这个年纪，会觉得人生其实很短。如果国家培养你，你必须为社会做点什么。大家伙努力做点什么，社会就进步了，就不会有来世之旅了。”

有人说，在敦煌呆久了，范进士变得土里土气，粗里粗气，吴侬软语被西北风淬硬了。其实范进士是把自己内心的柔软给了心爱的事业。她说:“如果还有另一种生活，那还是那句话。我为敦煌奉献一生，无怨无悔，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