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他带领中国科学家背水一战 打赢中日“家蚕基因”科技战

向忠怀院士

给学生讲解养蚕知识给钟槐听。上游记者杨新宇照片

基因库培养的家蚕

西南大学，外人看来是个小楼，是世界上最大的家蚕基因库，保存了740多个家蚕基因系统。共有3000平方米的基因库，共有30多个蚕房，覆盖了世界上约90%的蚕基因。

“美国保存不下来的蚕基因放在这里，日本保存不下来的蚕基因也放在这里。”7月17日，在西南大学蚕基因资源库，中国工程院院士向忠怀指着大楼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蚕房。”

国际蚕大会不邀请中国。

外人看着这座古老的建筑，想不出为什么这座建筑会被向忠怀院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蚕基因库。

经过几个小时的采访，记者也明白了对院士说的“最美”的真谛——做科研是一步一步走，努力是好事。

作为丝绸工业的发源地，中国有着几千年的栽桑养蚕历史。然而，数百年来，世界丝绸工业的中心经历了几个重大转变:首先从中国到欧洲，然后从欧洲到日本，而现代蚕桑技术体系在日本建立。

正因为如此，2001年8月，由日本组织的国际鳞翅目昆虫基因组计划筹备会议在法国里昂召开，家蚕基因组国际合作组织启动。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当时，中国的丝绸产量占世界总量的70%，但却没有被邀请参与。”对于18年前的那次见面，向忠怀还是“耿耿于怀”。

会议还决定于2002年9月在日本筑波召开国际鳞翅目基因组计划正式会议向忠怀表示，如果不邀请中国，就意味着蚕基因组工程的国际合作没有中国。

“中国是蚕的发源地，蚕是中国的重要产业。如果不能在这方面占有一席之地，相关的知识产权就会丧失，产业发展就受制于人。我们这一代人不仅是给祖先丢脸，也是给后代丢脸。”更有甚者，早在人类基因组发表前五年，1996年，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项忠怀院士和李振纲教授就提出了家蚕基因组计划的构想。

2002年，中国水稻基因组框架图完成后不久，钟槐院士等吕良奴、史元春、方志远、郭玉元院士发表《院士提案》，呼吁尽快启动中国家蚕基因组计划，在21世纪“丝绸之路”的竞争中做出无愧先人的贡献。

积极合作取得了丰硕成果。日本主动前来和谈

得知即将召开筑波会议后，“我们呼吁蚕基因组工程开展国际合作，同时加强自身实力，增加话语权。”

当时，向忠怀决定迅速启动家蚕est(基因表达序列标签)的测序研究，在短时间内完成了10万个est，而当时其他国家只完成了3万多个est。

“当我们在筑波会议上公布这一成就时，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都感到震惊。”向钟槐解释est是基因编码蛋白的序列，也可以说是基因的身份证。有了这张身份证，科学家可以更容易地找到基因。因此，est分析是基因组测序，尤其是功能基因分析的重要基础。

当时西南大学的研究人员完成了家蚕主要发育阶段、组织器官包括丝腺、胚胎、脂肪体和血液的est分析。"就数量和覆盖面而言，我们名列第一."

有鉴于此，日方表现出非常积极的态度，“当天晚上日本把日本科学家召集在一起和我们谈话。双方十二点讨论，最后达成一致。确定由日本和中国牵头绘制家蚕基因组框架图。双方完成了一半的工作任务，决定在2004年底完成家蚕基因组测序。”

会后，成立了国际家蚕基因组计划协作委员会，选举中日两国科学家为委员会成员(中方成员为周泽洋、夏庆友)，中国正式加入国际家蚕基因组计划。

为了自己的利益，日本再次拒绝合作

就在大家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那是2003年初。我们主动联系了日方，但他们的反应很冷淡。他们要么不回复，要么隐瞒。最后，他们直接宣布自己动手，不再与中国合作。”听到这个消息，向忠怀院士于2003年4月抵达日本。“我想和他们再谈一次，但由于时间不足，他们没有看到我。这说明基本没有谈判的余地。”对钟槐说。

因为在国内的前期研究，日本科学家主动邀请中国科学家合作，双方甚至谈到了凌晨。但时间不长，日本拒绝合作，180度大转弯也显示了家蚕基因测序的重要性。

“本质上，生物是由基因决定的，对基因的研究也代表了学科的前沿。对于企业和行业来说，基因就是财富。基因研究国际竞争激烈，各国争相注册基因专利，争夺基因知识产权。”对钟槐说。

事后，向忠怀得知日本已于2003年3月5日单方面开始这项工作，并提出要集中全日本的优势，以家蚕基因组计划从日本开创丝绸之路，甚至将2003年命名为日本丝绸之路的第一年。

“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求国际合作，因为成本更低，结果可以共享。日本想单干，为了在国际竞争中处于垄断地位，抢占知识产权。他们认为我们在这一领域的研究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

最后一站的基础科研只是第一步，不是第二步

当时日本政府投入50亿日元作为专项投资。“我们到底做还是不做？”

“我们不能让‘丝绸之路’毁在我们手里。”在日本吃了一顿“闭门羹”后，向忠怀回到西南大学和学校的同事讨论。

2003年5月18日晚，经过一个多月的多次研究讨论，反复权衡“做还是不做”，最终决定由钟槐院士、夏庆友教授、周泽洋教授、陆成教授、吴大洋教授——立即启动中国家蚕基因组计划。

“日本计划两年内完成，我们必须这么做，这样你才能赶上我。基础科研只是第一，不是第二。”在向忠怀看来，这一次最后一站只能赢不能输。

项目启动，第一个问题就是资金。“那时候是非典时期，等国家立项，等国家投资都来不及。我们拿出整个实验室1000万元作为启动资金，然后和华大基因达成协议，双方各投入3000万元进行项目。只能向华大基因借。”

携手共建21世纪“丝绸之路”

有了启动资金，抢时间是这场“战争”最有力的“武器”。

“来自各方的青年教师和研究生组成了一个10人的团队，由夏青友带队，于6月11日抵达北京，18日正式启动，100天内完成。”虽然在采访中，很容易对院士说。然而，为了早日突破，北京的研究人员平均每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吃饭基本以盒饭为主，每人平均吃300多份午餐。”

“当时国际公认的基因框架序列要求重复了5次，我们家蚕基因测序设计的覆盖因子是6，也就是家蚕dna测序了6次。”2003年8月25日，“我们提前5天测量了所需数据，完成了550万个测序反应。”11月15日，家蚕基因组研究成果在重庆向世界公布后，不仅加拿大、美国、丹麦等国家的相关科研机构和院校发来贺电，也希望能合作。

日本感到震惊，立即派代表团再次前往重庆寻求合作。

2003年12月16日，在中日家蚕基因组谈判第一次会议上，向忠怀直言，“这些往事至今记忆犹新，尤其是我们被迫寻求自己完成家蚕基因组草图。”至于日本的合作邀请，向忠怀仍然坚信国际合作是互利的。“我希望促进国际合作，特别是中日合作，并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建设21世纪的丝绸之路。”

“我们竞争是希望更多的人学习，而不是打败对方。我们在竞争中合作发展科学。”

《重庆晨报》上游记者罗雪梅

今天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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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忠怀，82岁，汉族，中共党员(37岁)，中国工程院院士，国际著名蚕业科学家，中国唯一的蚕业科学院士，全国蚕业技术体系第一任首席科学家。他扎根西南劝农桑60余年，潜心科研半个多世纪，带领团队完成了世界上第一份家蚕基因组框架图等三大基因组成果，建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家蚕基因库，建立了现代蚕业技术体系，培养造就了一大批蚕业人才，是引领中国蚕业科学走向世界前列，推动蚕业现代化转型的杰出科学家。发表学术论文400余篇，其中科学论文2篇，发表《丝生物学》等著作10余部，获国家自然科学奖等重大成果奖20余项，获“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优秀教师”称号。

记者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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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农民一样，务实务实

在向忠怀院士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张照片。图中袁隆平院士、吴明珠院士、向忠怀院士三位院士正在袁隆平院士的稻田里讨论着什么。

“我们三个都是西南大学毕业的。我们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像农民一样务实务实。”对钟槐说。

这种拼搏精神让袁隆平成为了杂交水稻之父，让更多的人吃饱饭；这种拼搏精神让吴明珠培育出了28颗国家认可的优质瓜子，更多的人吃到了更甜的瓜；这种务实精神使向忠怀带领团队打赢了中日家蚕基因组测序科技战，捍卫了国家和民族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