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熊猫教父”胡锦矗：“半路出家” 寻猫半世

著名大熊猫研究专家、华西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胡教授。

珍珍看着“五一小屋”的小窗。(数据图)

当时，“五一小屋”坐落在山坡上，周森的四片森林都是竹子和桦树。(数据图)

当时唐家河工作组组长邓涛(中)帮忙把运输笼的门拉出来，把戴着无线电项圈的唐唐放回山野。(数据图)

他踏上了中国大熊猫研究保护的最初一系列脚印；他见证了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史上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他就是“熊猫教父”胡，他还有一个名字，“国宝保护国宝”。

大熊猫的野生放生已经在中国开展，三个放生地点都在四川

中国大熊猫研究者从胡的工作几十年来的核心目标之一就是有效地扩大野生大熊猫的数量，使这种濒危物种得以延续。为此，近年来，大熊猫的野生放生成为一个重要的探索方向。

“大熊猫不是宠物。当圈养种群达到一定规模时，放归野外势在必行。这也是我们人工圈养的初衷之一。”据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相关负责人介绍，从2003年开始，全国放归野外的11只圈养大熊猫全部来自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全部放归四川，其中9只野外生存。

2018年12月27日，来自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的两只雌性大熊猫“小核桃”和“秦心”被正式放生到成都都江堰龙溪-虹口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同年12月6日下午，“四川大相岭大熊猫野生放生基地揭牌仪式暨大熊猫住宿仪式”在四川大相岭省级自然保护区举行。大熊猫“何裕”和“陈星”留在基地进行进一步的野外训练，这意味着成都大熊猫的野外放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目前，全国共有三只野生大熊猫放生，分别是龙溪-虹口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大相岭自然保护区和栗子坪自然保护区，均位于四川省境内。

90岁的胡每天绕着白塔湖走一万步。生活节奏似乎慢了下来。

45年前，他从这里出发，去了卧龙，去了唐家河，走过山野的森林，用脚踝擦着草尖上的露水，踩着沙沙作响的竹叶，一路走到密林。胡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已经45岁了。很多人开玩笑说他是“半路出家的和尚”，他自己也是笑着说这话的。现在，在悲惨的一年里，与大熊猫紧紧绑在一起的岁月只是半条命——老人踏上了中国大熊猫研究保护的最初足迹，见证了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史上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他就是熊猫教父胡。他还有一个名字:“国宝保护国宝”。

起点“你应该去你最需要的地方”

1957年，四川开江人胡从北师大生物系脊椎动物研究班毕业。他28岁，正值壮年，有激情。受周恩来总理“去最需要的地方”的鼓舞，他自愿返回四川。

“下了火车，到达了接待站。第一天到成都，第二天领导找我谈话，说:“去南充。”胡锦熙最需要去的地方是南充师范学院(现华师)。一共五个部门。那一年，生物系刚刚成立。“我想，哎，我还是被说了，这不是我最需要的地方。”

在国家使命和时代使命的双重召唤下，胡·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直接去了南充。作为一名生物学家，他非常清楚自己必须要走的路——接触现实，接触野外，在实践中做研究。

1971年，乒乓球打开了体育外交的大门，第二年，大熊猫又打开了外交的大门。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和他的妻子访问中国，并专程去北京动物园参观大熊猫。离开时，总统夫人试探性地提出想要大熊猫，最后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特别批准，得到了两只雌性大熊猫“玲玲”和“邢星”。今年终于被美国人称为“大熊猫年”。

中国意识到大熊猫具有横扫世界的自然魅力。随着美国的“破冰”，其他国家对大熊猫的需求也会产生。熊猫热潮即将来临，“熊猫外交”时代开始。

半路出家找野生大熊猫资料

在这样的背景下，胡与鱼鸟打交道十几年后，迎来了他研究生涯的一个转折点。

1973年，周总理在四川、甘肃和陕西召开座谈会，要求对珍稀动物，主要是大熊猫进行调查。1974年，45岁的胡命令进入四川卧龙，成立四川省珍稀动物资源调查队(又称“野生调查队”)，并组织领导了中国第一次大熊猫野外调查(以下简称“熊猫第一调查队”)。

这时，中国对大熊猫的认识有了一定的基础。"新中国成立前，四川大熊猫非常有名，分布广泛."胡楚谨说，直到1959年，大熊猫在四川省峨眉山被发现，但再也没有出现过。野外有多少只熊猫？这个数据在熊猫调之前是没有谱的。

一个30人的实地小组很快成立了。事实上，这个团队是从四川大学、四川农业大学、四川林业学院和重庆博物馆等多所高校和机构中选拔出来的。

作为此次调查的负责人，胡考察了四川所有大熊猫栖息地。在考察过程中，他发现不同大熊猫的竹节长度、粗细和咀嚼程度是不同的。通过比较，我们可以知道大熊猫的一般年龄、种群数量和活动范围。这种方法后来被称为胡研究野生大熊猫的方法，至今仍在使用。

也是在唱熊猫曲子的时候，胡楚谨并没有感到困惑，他开始意识到，“也许我这辈子要和大熊猫打交道了。”

卧龙足迹“武夷舍”是世界大熊猫研究的起点

对大熊猫的第一次调查于1977年结束，最终获得了世界上第一批野生大熊猫的具体数据——2459只(由于某些原因，当时宣布为1000多只)。经过这次调查，建立一个指定的大熊猫生态观察站迫在眉睫。

四川、甘肃两省指定三个点建立定点观测点，最后只剩下一个。如今，位于四川卧龙自然保护区东南核心的“五一小屋”已经成为全世界大熊猫研究者的朝圣地。但1978年刚成立的时候，只是几个简陋的窝棚。

“因为棚区距离最近的水源51步，所以取名‘五一棚’。”胡把这个故事讲了很多遍，但每次回忆起来，总是面带微笑。“五一棚建立后，我们开放了7个观测点，其中5个深入熊猫活动区，2个下山。每天走一条线。”

现代大熊猫研究和保护的序幕就从这里开始，植根于卧龙的山野，却很快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1980年，以大熊猫为会徽的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后更名为WWF)进入卧龙，与中国政府合作搭建帐篷、扩建场地、建站、派遣专家。这不仅是世界自然基金会在中国保护大熊猫的开始，也是国际非政府组织在中国开展的第一项保护工作。

大熊猫研究从宏观到微观的转变之路

“五一工棚”结束后，胡回到华西师范大学继续他的研究和教学工作。半辈子发表论文近200篇，专著23部，获省部级奖励14项。自1991年以来，他一直享受国务院的政府特殊津贴。

但他的贡献远不止这些。在华西师范大学任教的几十年间，为大熊猫研究工作带出了近20名研究生，播下了无数珍贵的种子，其中包括以魏院士、张泽军教授为代表的第二、三代大熊猫研究者。

“我学的是‘宏观生态学’，主要岗位在邛崃山系。在此基础上，以国际合作为边界，四川四大山地系统建立了观测站，分别是唐家河白雄坪、马边风顶、大小山。以魏专攻“微生态学”为标志，胡将野生大熊猫的研究分为两个阶段现在，将分子生物学、dna等研究方法结合到大熊猫的研究和保护中，意味着这一领域已经达到了微观和宏观的结合。"

2007年，世界自然基金会(wwf)授予胡教授的濒危动物研究团队最高荣誉称号“自然保护贡献奖”。

对话保护野生大熊猫在人和地方都很难

封面新闻:如今野生大熊猫保护研究领域的挑战和目标与45年前有哪些异同？

胡::我们面临的困难主要是人和土地的问题。目前，中国约有67个与大熊猫有关的保护区，其中四川40多个，陕西15个，甘肃6个。如何在野外工作？我们需要懂业务的员工。缺人，缺一大批人。这也是熊猫国家公园和熊猫研究院要共同解决的问题之一。

此外，大熊猫的栖息地仍然不足。在过去，有超过5万平方公里的栖息地。70、80年代伐木时期，采伐原始森林4万平方公里，80年代末90年代初退耕还林，现在已逐步恢复到3万多平方公里。栖息地破碎化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另外，开发建设与研究保护之间存在矛盾。如果要开发一些地方，会影响熊猫的生存和种群交流。我们做什么呢目前，建设大熊猫国家公园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是专门指定大熊猫栖息地，为了恢复它，有必要修复走廊。但是怎么恢复呢？生态恢复是一项繁重的任务，恢复也是一项研究。

熊猫珍珍，谁不能去“五一小屋”

住在“五一”棚子里的胡楚谨，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批“客人”。1984年，大熊猫“龙龙”和“珍珍”成为第一对在“武夷舍”观察站捕获的野生大熊猫。

虽然是30多年前，大熊猫“珍珍”对胡来说仍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当我遇见珍珍时，它已经十三四岁了。"根据犬齿发黄等线索，和其他研究人员判断了的大致年龄。“野生大熊猫的平均寿命约为15岁。已经是暮年了。”

这只暮光大熊猫是在那一年的三月被捕捉和观察到的，当他最终戴上项圈时，享受了相当好的食物待遇。“羊肉和羊骨头都在喂，成了习惯。”“珍珍”被放生后，越来越勇敢，越来越依恋“五一小屋”。他经常跑去吃喝。“几乎每天晚上，我们都来吃竹笋，有时候还喂肉和糖粥。”

这一现象引起了争议。经过热烈讨论，《珍珍》被送到英雄沟。雌性大熊猫活动范围直径5公里左右，英雄沟距离“五一棚”7公里。

距离不能阻止“珍珍”回到“五一小屋”。胡按照项圈定位观察它的轨迹，发现它走来走去，终于回来了。“这一次更可笑了。我每天都要吃饭。”后来大熊猫被送到10多公里外的核桃坪。

无线电监测显示，“珍珍”已向“五一棚”方向移动39天。"年老体衰，两次长途跋涉，它终于在“五一棚子”附近死去了. "说到这里，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在夏日的蝉鸣中叹了口气。

杨学虎晚年的老生活，吃铁的野兽，貘...看看古人怎么称呼大熊猫

2007年退休后，胡被录用，他在华西师范大学的办公室一直保留到现在。7月15日，记者在“胡画室”见到这位研究中西文学和作品的老先生时，他正在整理自己多年来的作品资料和照片。

"我最近研究了大熊猫的古名."他笑着翻出一堆数据。在中国，熊猫的古称主要有三种:都羽、貘、貔貅。1956年7月6日，中国著名生物学家、文化名人鲁迅先生的弟弟周先生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关于熊猫》的文章，谈到他在北京西郊动物园看到新大熊猫后的联想。“慈原的编辑和博览群书的傅云森先生曾经告诉我，在古代，所谓的‘勇者’虽然他说的时候不太确定，但不妨在这里记住。”周先生的话，引领了中国乃至世界半个世纪的热情。

“你看，三国时有个儒生叫齐鲁，他说自己像只熊，辽东人称之为白起。”胡楚谨说，据研究，在周代，中原有大熊猫，基本上被称为“勇敢”。“春秋战国时期，也叫‘貘’——吃铁和竹骨，像熊一样。在《山海经》中，第一个记载是陕西南坡有一条黑水河，那里有一只“猛豹”(虎豹之类)和一只熊猫。”

至于“吃铁”，可以衍生出另一个疑似大熊猫的名字——吃铁者。“为什么我们认为吃铁的野兽也可能是它呢？除了从“貘”的属性上与食铁动物兼容外，还有一种猜测是大熊猫并不能真正吃铁，但有可能在它们的巅峰时期迁移到人类聚居地。”胡老说，大熊猫的咬合力是惊人的，有可能是在人类活动的地区，原有的铁被破坏了。“那时，铁没有现在这么硬。人们看到锅被咬了，就觉得它需要铁。”

80岁那年，胡老患了高血压，住院半个月。他最终被诊断为肾动脉狭窄。家人和同学都很担心，希望他不要再去上课了。他不同意，或者去半天，已经成了习惯。现在，他仍然每天要在办公室工作几个小时。有时候学生去拜访他，叫他胡爷爷，问一些问题。

退休后，他还写了《熊猫传奇》和《山野精选》(即将出版)。7月15日下午，他兴高采烈地聊了三个小时后，关上画室的门，悠闲地走回家。晚饭后，他想散步，要求自己每天走一万步，并经常在微信体育号上“监督”魏的锻炼。

每天晚上7点看新闻联播，看海峡两岸，晚上9点半准时睡觉。当你第二天醒来时，你会在办公室里再次见到他。

中国四次大熊猫调查数据

■第一次调查(1974-1977)根据第一次大熊猫资源调查结果，全国共有野生大熊猫2459只，其中四川1915只，占全国的77.88%，居全国第一。大熊猫分布在全国43个县，其中四川35个县占80%的席位。到第一次大熊猫调查结束时，中国有六个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大熊猫等珍稀动物及其森林生态系统。除陕西太白山自然保护区外，其余5个位于四川，包括卧龙、王朗、白河、腊八河、凤桐寨自然保护区，保护管理面积31.1万公顷，占全国的84.67%。

■第二次调查(1985-1988)1985-1988年，开展了第二次全国大熊猫种群和生活状况调查。根据1988年公布的调查结果，中国有1114只野生大熊猫。据第二次资源调查分析，我国大熊猫栖息地总面积接近1.4万平方公里，大熊猫数量为1114只。中国的大熊猫主要分布在四川、陕西和甘肃省的一些山区。其中，四川省栖息地面积11655平方公里，大熊猫909只，分别占全国的80%以上。四川大熊猫的栖息地和数量是中国第一。

■第三次调查(1999-2003)1999-2003年，第三次全国大熊猫及其栖息地调查如期进行。与前两次调查相比，三雕获得了更全面、更详细的大熊猫整个分布区域的数据，为今后十年大熊猫的保护提供了重要参考。1596，这是第三次大熊猫调查的数据。与第二次大熊猫调查的结果相比，经过多年的保护努力，它已经大大恢复了。据调查，我国野生大熊猫分布在岷山、邛崃、凉山、大相岭、小相岭和秦岭。行政区域包括四川、陕西和甘肃省的45个县(市、区)，野生大熊猫1596只，总栖息地面积超过230万公顷。

■第四次调查(2011-2014)2010-2014年，国家林业部(现国家林草局)组织了第四次全国大熊猫调查。调查结果显示，截至2013年底，我国野生大熊猫数量已达1864只，栖息地面积258万公顷，比过去十年分别增长16.8%和11.8%。我国野生大熊猫分布在秦岭、岷山、邛崃、大相岭、小相岭、凉山六大山系，涉及川、陕、甘三省17个市州、49个县市、196个乡镇。与第三次调查(1999-2003年)相比，分布面积增加了4个县。四川省大熊猫种群数量最多，陕西省种群密度最高。

大熊猫国家公园纪事

2003年，时任雅安市副市长的孙倩与中国科学院成都地理研究所的专家共同调查后，提交了一份关于建立国家公园的报告。这也是对大熊猫国家公园最早的倡议。在这份报告中，孙乾等人呼吁建立以雅安、阿坝州和凉山州为中心的以大熊猫为主题的国家公园，“集保护、科普和娱乐为一体，为当地经济发展提供新的可能性和思路”

2013年4月20日，雅安市正在筹备庐山震后重新规划，孙倩等专家重复老话。四川省提出了依托宝兴、庐山野生大熊猫栖息地建立大熊猫国家公园的初步设想。该提议得到了国家林业局的积极回应，随后中央部委和四川相关业务部门开始准备。

据四川省林业厅野生保护司相关负责人介绍，按照当时省林业厅的思路，将雅安、成都、绵阳大熊猫的栖息地、潜在栖息地、基因交流走廊进行整合，建立大熊猫国家公园。

2014年，四川省林业厅明确提出“大熊猫国家公园”的概念。

2015年2月，第四次全国大熊猫调查结果公布。国家林业局首次确认，在划定大熊猫保护红线的同时，将在四川等地试行大熊猫国家公园制度。

2015年8月，国家林业局(现国家林草局)在云南省昆明市召开野生动物保护型国家公园建设试点工作会议，要求有关省份以大熊猫、东北虎为主题，先尝试建设国家公园。随后，相关专家开始在成都、雅安、绵阳等市州开展前期工作。2016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发出“在大熊猫主要栖息地整合建立国家公园”的重要指示，13个部委立即启动大熊猫国家公园试点体系相关工作。

2017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正式发布《大熊猫国家公园系统试点方案》。四川、陕西、甘肃等省80多个保护区，包括野生大熊猫种群高密度区、大熊猫主要栖息地、大熊猫本地种群基因交流走廊等，将有机融入国家公园建设，总面积2.7万平方公里。

根据规划，大熊猫国家公园将分为核心保护区、生态修复区和科普娱乐区三个部分，覆盖三省70%以上的大熊猫栖息地、80%以上的野生大熊猫种群和当地大熊猫种群之间的走廊。

从大熊猫国家公园的提案到最后落地，用了四年时间。

2018年10月29日，大熊猫国家公园管理局揭牌仪式在四川成都举行，标志着大熊猫国家公园体系试点工作进入全面推进的新阶段。国家林业局局长张建龙和四川省省长李因为大熊猫国家公园管理局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