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胡海岩：解决好科技体系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

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我国的主要社会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与不平衡发展之间的矛盾。我国重大社会矛盾的变化是关系全局的历史性变化，它对科学技术发展的影响将是长期而深远的。根据主要社会矛盾的变化，分析新时期中国科技事业的发展，可以清楚地看到建设世界科技强国与科技体系发展不平衡之间的矛盾。一方面，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科技大国，不仅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科技团队，而且科技投入不断增加，正在建设世界科技强国。另一方面，中国科技体系的发展明显不平衡和不足。既有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国家研究机构与地方研究机构、重点大学与普通大学的差异，也有热点研究与普通研究的差异，尤其是从基础研究、应用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到工程实现的科技创新链条。这与建设世界科技强国的目标是不相容的。

中国科技体系发展不平衡与认识不全面密切相关。例如，我们更关注材料、制造、信息、能源、环境、健康等热点研究领域。有人认为，如果我们在这些领域占据制高点，我们就可以成为世界科技强国。再比如，我们更注重科学发现、技术发明和工程实现。有些人认为这是科学技术的整体发展，忽视了它们之间的联系和转化。正是这种认识和实践导致了中国科技体系发展的不平衡和不足，将直接影响到世界科技强国的建设。要解决这一问题，需要对科技体系的发展做出长远规划，努力弥补不足，增强整个科技体系的综合实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目前在认识上必须解决以下几个问题。

首先，人们认识到，整个科技体系必须升级，以支持整个工业体系的发展。虽然世界上有些国家只在少数科技领域有突出的创新能力，但这些国家一般都是没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小型经济体。中国是一个大国，经济总量已经位居世界第二。对于我国来说，如果整个科技体系中只有少数领域进入世界一流，而其他领域只有二流甚至三流，那么整个科技体系就无法进入一流甚至建立一流的产业体系。这显然不能满足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

二是公认一流的科技体系必须有完整的科技创新和产业发展链。从科学发现到技术创新，再到工程实现和市场化，整个过程就像一场接力赛。要想在一个国家的科技发展中夺冠，不仅要有一流的选手，还要有一流的二、三级选手，最后还要有一流的四级选手冲刺。目前，人们更多关注的是第一个棒球运动员完成的重要科学发现或原始技术发明，重视的是第四个棒球运动员完成的工程实现，而对中间的第二、三个棒球运动员进行的技术科研或工程科研关注不够，这已经成为我国科技发展的一个短板。比如我国先进运输设备所需的各种发动机，涉及到材料、设计、制造、运行等诸多科技研究问题，研究和解决这些问题是接力赛第二、三名选手的任务。在现行的科技评价和奖励政策下，许多优秀的科技工作者不愿意成为第二和第三名。此外，知识产权保护措施的缺失也使得第二、第三参与者难以从最终的项目实现中获得利润。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完善科技评价和激励政策，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填补整个科技创新和产业发展链条中的不足。

第三，人们认识到，建设世界科技强国不仅面临今天的全球科技竞争，而且面临未来的全球科技竞争。一个国家只有不断提出新的学术理念，发明新技术，完成新项目，才能进入科技发展的良性循环，才能赢得未来的竞争，才能被称为世界科技强国。要成为这样的世界科技强国，必须有开拓新领域、新方向的学科基础，有跨学科融合发展的学科基础，有鼓励创新、容忍失败的学术氛围。

(作者胡海燕，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理工大学原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