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科技治“赖”：你有“赖功”，我有“电子封”

▲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执行局法官正在安装电子印章。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站在写着“还债”字样的债权门前，王海兵法官束手无策。他的印章又被撕掉了，密封的房子又被搬进来了。

作为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执行局的法官，王海兵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有些“老赖”甚至在门口安装监控摄像头，发现王海冰夫妇前来执法，甚至报警说有人入室。

这个“老赖”也是经历过的:他不仅撕封条，还故意焊接表箱，挡住表号，无法判断屋里是否有人。

在一些不法分子眼里，国徽印章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想撕就撕。有的时候，即使没有人撕，疾风骤雨也足以让封印“消失”。电子印章的出现解决了这些问题。

7月2日，海淀区人民法院执行局王海兵、梁立刚、李卓明等法官用电子印章查封了朝阳区永安东里涉及的一处房产。这是北京市人民法院系统首次使用电子印章。

2020年，长沙、湖南、成都、四川、上海等地人民法院先后使用电子印章查封房地产；北京、天津、江苏等地人民法院也开始使用电子印章办案。

电子印章这种“黑技术”，成为惩罚“老赖”、提高执行效率的又一探索。

浑身“黑技术”，硬核治“老赖”

塑料材质的电子封条相对于传统的薄纸封条，不怕风雨，而且厚很多，适用于不同形式和材质的门。

虽然不同厂家开发的电子封条不一样，但最小的尺寸和15寸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一样大；更大的甚至可以挡住普通住宅三分之一的门。

据梁立刚法官介绍，此前查获的部分房产门是特种门，如自动玻璃门或铁栅栏推拉门等，用传统的纸封难以密封。一旦安装好电子封条，除非使用特殊工具，否则很难撬开。

除了醒目的“印章”二字外，还有“印章破损，依法查处”、“法院印章，不得损坏”等字样。，电子印章上通常有专门的地方张贴执行裁决和二维码，方便案件相关人员和外人了解印章的原因和现状。

醒目的标志可以对老赖施加道德压力。海淀法院执行委员会副主任毛说:“有时候，即使案件被媒体披露，被执行人也不在乎，但是邻居的手指会让他们感到压力。”

电子印章的核心功能是通过其内置摄像头实现的。所有的电子封条都配有专门的摄像头，大部分都是广角镜头，可以监控被查封房产附近的情况，没有死角。

一旦有人通过测距装置接近，或者通过震动感应装置发现暴力破坏，电子封条不仅会快速发出光电报警声让附近的人听到，还会通过内置的4g物联网卡将现场监控视频快速上传到云端存储，并向案件承办人和申请执行人的手机发出预警通知。

王海兵向记者演示，7月4日上午10点55分，微信小程序收到警告通知，显示前两天有人走近了用电子印章封好的物业。

收到预警通知后，王海兵迅速看了看现场监控。原来小区的保洁人员就在附近打扫消毒。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显示了电子印章的灵敏度。

该功能最多可扩展5年

从扣押到评估和拍卖所涉房地产的整个处置过程从三至五个月到近一两年不等。在这个过程中，执法人员和申请执行人员都很难监视被查封的房屋。

毛金科说，房子一旦被查封，遗嘱执行人就打破封条，把他80-90岁的母亲搬进房子。执行法官只能认真讲解说服，严重影响执行效率。

此前，鉴于故意销毁纸质印章等涉嫌妨碍公务的行为，虽然执法人员有法可依，但往往难以取证。

陈是申请成都市首例电子印章扣押房产的执行人的代理人。他在接受采访时说，在案件代理中，有很多案件是遗嘱执行人在财产被查封后，打破印章，将房屋出租或出售的。

“我们不能天天在这里看。这真是让我们头疼。”陈对说道。

在毛对的印象中，很少能抓到一次破纸印的嫌疑人。据他回忆，有一家餐厅被查封，餐厅老板带着厨师撕掉封条后继续经营。经过多次波折，执行法官拿着公共场所的室外监控录像寻找证据，才得以拘留涉案人员。

但很多被查封的楼盘周边没有监控摄像头，无法通电联网，也不具备安装监控设备的条件。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面对被撕毁的印章，甚至被毁坏的房产。”王海兵作为海淀法院执行局腾房小组的队长，只能带领小组反复腾房，反复换锁，反复贴封条，增加了很多重复性的工作。

所有这些问题都在电子印章面前迎刃而解，陈被戏称为“门神”。

电子封条的电池寿命从3个月到5年不等，具体取决于功能设置。它录制的监控视频不仅可以通过4g物联网卡实时上传到云端，发送给案件承办人、申请执行人等相关方，还可以通过区块链等技术锁定存单，避免被篡改。

毛金科告诉记者，他们正在继续与制造商沟通，期待在未来为仍处于试验阶段的电子印章增加更多功能。

比如加上电子印章的二维码:有了二维码，即使是路过的外人也能扫码识案。毛金科考虑了以后是否有可能尝试增加其互动性，让外人通过扫码来举报线索。案件承办人也可以增加奖励功能，吸引更多的社会力量参与推动案件的进展。

海淀法院执行委员会主任马说，电子印章有一个gps模块。如果以后能广泛使用的话，可以根据gps提供的位置，在法院后方指挥中心形成一个可视地图:每一个被查封的房屋都以红点的形式呈现在地图上。如果相关工作人员需要了解详情，只需点击一次，不仅可以观看房屋目前的环境状态，还可以了解房屋涉及的情况以及处于评估或拍卖的哪个阶段，从而实现对被查封财产的精细化管理。

单价5000元，刚好够立案

记者从电子印章设备供应商处了解到，市面上的电子印章单价在5000元以上。在毛看来，这个代价让他们既高兴又担心。

5000元只是故意毁坏公私财物罪的起算标准。这意味着，那些故意破坏电子印章的人不仅涉嫌妨碍公务，还犯有故意破坏公私财产罪，这进一步增加了电子印章的威慑力。

5000元的单价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以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为例，2019年被查封的房屋多达2781套。如果对进入拍卖流程的每一套查封财产提供价值5000元的电子印章，成本将高达数千万元。这笔钱谁来出？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一位执行法官建议，如果未来推广使用电子印章，建议相关部门建立统一的技术准入标准，在允许设备供应商充分竞争的前提下外包服务，申请人可以通过购买或租赁的方式分担电子印章的使用成本。

此前，海淀法院处置珠宝、汽车等动产的“云拍卖模式”就是类似的服务外包尝试。

在传统的估价拍卖模式下，动产的运输和储存过程复杂，成本高。比如珠宝等。，不仅需要小心运输，还需要在储存过程中达到一定的温度和湿度等条件。

比如，一辆车停在露天停车场，没有维修保养，可能会暴露在阳光和雨水下一段时间，严重影响其性能和价值。法官不是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运输和维护这些动产不仅费时、粗心，还可能造成动产价值受损、财产变现不足等后果，影响执行效率。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海淀法院会同知名第三方物流平台，率先在国内推出了财产处置的“云拍卖模式”:法官查封扣押动产后，物流企业直接完成交易后的后续运输、仓储、报关、交割等工作。

法院查控的财产，就像云服务器存储的数据一样，存储在物流企业的仓库里。专业物流企业只要法官远程发布程序指令，就可以完成后续处置流程。

在一起前往云南边境执行的案件中，海淀法院执行法官利用“云射模式”调动当地仓储物流力量，仅用48小时就实现了2000多件玉石及玉石原料的盘点、登记、包装和装车。这些任务过去需要一周或更长时间才能完成。

“简单来说，我们在现场查获玉石后，打了个电话，叫快递兄弟上门，他们打包送到指定仓库进行专业保管。动产拍卖结束后，让快递兄弟交给竞买人。”毛金科说:“我们不仅省事，而且投标人在网上买东西一样方便。不然他们申办成功后，还要去法院接，我们还要安排专门接待。”

汽车之类的动产，从入库到中标一般需要半年左右，期间的维修费用总计两三千元。相对于几十万的车来说，两三千元的维修费用并不高，但能有效保证车的性能，大部分竞标者都愿意承担。海淀法院“云拍卖模式”自2018年4月推出以来，共拍卖车辆66辆，成交额913.62万元。

相对于价值百万元的房产，5000元的电子印章价格并不是很大的金额，如果出租的话，价格只会更低。因此，受访执行法官建议，电子印章未来推广应考虑类似“云拍模式”的服务外包，借助社会力量解决使用成本问题。(记者尹、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