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叶培健：科技创新总要做些“冒险的事”

74岁的叶培建为了保护视力，养成了“听电视”的习惯。这一天，这位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空理工大学空科学与深空探索首席科学家从电视上听到了他获得国家荣誉称号的消息。很快，祝贺电话一个接一个响了。

虽然已经经历了组织考察、推荐名单的阶段，但官方消息发布时，叶培建还是竖起了耳朵: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习近平主席签署总统令，授予42枚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其中，叶培建、吴文俊、南、、顾、程获得国家“人民科学家”荣誉称号。

叶培建一生与航天打交道，曾带领团队成功实施嫦娥一号、嫦娥二号、嫦娥三号、嫦娥五号再入返回试验器和嫦娥四号任务。面对“人民科学家”的称号，他表现出敬畏:“这个称号很崇高，是人民给我的！”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在“人民科学家”国家荣誉称号的五位获奖者中，他是唯一活着的。

叶培建讲到这里，微微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五个‘人民科学家’和另外四个已经去世了。我要为他们做更多的事——做更多的事！”

100-1=0

今年是叶培建太空工作的第52个年头。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与太空紧密相连。他还因中国在月球探测方面的“五战五胜”的辉煌成就而闻名。

但是，在谈到半个多世纪的经历时，叶培建从来没有交代过“挫折”或“教训”。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谈到了19年前惊心动魄的过去。

那是2000年9月1日，他清楚地记得这一天。这一天，中国资源二号卫星的第一颗卫星顺利升空，顺利绕地球运行，数据传输顺利。

然而，就在叶培建带领团队从太原卫星发射中心“凯旋”到Xi卫星测控中心的时候，一个紧急的电话打破了原本“凯旋老师”的愉悦气氛。

“叶总，卫星进入第二圈后，突然失去了姿态，具体原因不明……”

电话那头的叶培建还坐在开往太原机场的大巴上，山路崎岖。此刻的消息让叶培建脑袋“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难道只是飞了两次，卫星就没有信号了吗？所以‘迷失’？”周围的同事一脸严肃的看着叶培建，没说话，隐约觉得“出事了”。

多年后，叶培建再次回忆起这个故事，依然心有余悸:“我当时有一个自私的想法，就是希望车子掉下山，把我摔死。不然国家花了那么多钱，干了10年才成为明星。我手里有个问题。我该怎么解释？”

这样的念头稍纵即逝，叶培建在公交车急转弯时很快就平静下来。

挂了电话，卫星总指挥和总指挥通了话:“卫星电池能维持多久？”

“7小时！”电力系统负责人告诉他。

这七个小时都是叶培建解决问题剩下的时间。他要求在这段时间内找出原因，并在卫星下次通过中国at/きだよ 0号时发出营救指令。

当他们到达Xi安时，问题已经被发现了——原来是地面工作人员发出了不适当的指令，这导致了卫星态度的改变。因此，工作人员在“抢”回卫星之前，紧急发出了补救指令。

后来，这颗卫星在空台运行了四年零三个月，成为当时中国寿命最长的传输型地球遥感卫星。这是叶培建研制的第一颗卫星，也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大挫折。

航天界有句话叫“100减1等于0”，意思是一件事做好了，只要一小部分甚至一点点没做好，就可能失败。这就是为什么宇航员总是说:成功是一点点失败，失败是一点点成功。

叶培建告诉记者:“以前我总说，‘做一个可怕的人’就是让困难害怕你。细加小心，这句话换来的是血的教训！”

“吃螃蟹”

虽然第一次是“教练”，但是经历了一场风波。但在技术创新面前，叶培建“先吃螃蟹”的勇气并没有减弱。“不创新，怎么走在前列？”

有人说宇航员把万无一失的工作原理演绎到了极致。但与此同时，根深蒂固的“打成一片”、“确保成功万无一失”的观念，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科技创新的步伐。

但是，在叶培建的案例中，两者似乎并不矛盾。

中国探月工程的“五战五胜”是“确保成功”的证明，而嫦娥四号登月的壮举则是“敢于创新”的最好注脚。

早在中国探月工程开始的时候，项目负责人就定了一个规则，就是每个嫦娥探测器型号必须同时产生两颗卫星，一颗作为主星，一颗作为备份星。比如嫦娥二号是嫦娥一号的备份，嫦娥四号是嫦娥三号的备份。目的是一旦主星任务失败，迅速查明原因，让备份星投入战斗。

嫦娥三号任务成功后，嫦娥四号作为备份星的未来成为航天员头疼的问题。

叶培建的想法是让嫦娥四号降落在月球背面。

但其他专家认为“没必要冒这个险”，登月的安全系数更高。有一段时间，这种观点占了上风。

叶培建只能反驳。他认为，包括通信、导航、遥感和气象在内的应用卫星应大力“确保成功”,而嫦娥系列等探测卫星应被赋予更多“创新空空间”,每一步都要努力创新。

“无论是技术的进步还是人类对月球探索的发展，我们都需要做一些‘冒险的事情’来发展和创新。”叶培建说道。

具体到嫦娥四号的月球背面软着陆任务，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做过，但是那里的地质、资源、天文环境都有很高的科研价值。虽然不容易，但是值得一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论证，叶培建的观点逐渐被接受，方案中增加了一颗中继卫星，后来被称为“鹊桥”，以保证嫦娥四号在月球背面的通信。

今年1月3日，嫦娥四号成功降落在月球背面的冯卡门陨石坑上，代表着全人类第一次揭开了古月球背面的面纱。到目前为止，已经正常工作10个多月了。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一位专家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说中国人只会跟风！”

叶培建要做的不止这些。作为火星探测器的总指挥和总设计师的顾问，他将继续和他的团队——火星探测“吃螃蟹”。

“我们在这方面已经晚了，比印第安人晚了几年，要做别人还没做的事！”他表示，中国首次火星探测将一次性完成三件事:第一，向火星发射探测器，在火星上进行全球观测；第二，登陆火星；第三，火星车出来，在火星表面巡逻。

如果进展顺利，这将是全世界首次在火星任务中实现这三个目标。

“支持”

为什么要去月球和火星？

这个问题叶培建已经问过不止一次了。他用了海洋权益保护的类比:如果把宇宙看成海洋，有些地方我们现在不去，将来也不一定能去；如果能走而不是现在走，后人在前人的海洋权益上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

叶培建对中国航天工业的未来充满信心，他还大胆预测，到2020年左右，最迟再过一两年，中国将成为航天强国。

“为什么敢这么说，因为到那时，我们已经登上火星，实现了月球采样返回，完成了北斗全球系统的部署，拥有了我们自己的载人空站，这意味着我们的国家已经进入了太空强国的行列。”叶培建说道。

当然，在这背后，新老人才的交替，年轻一代的顺利接班是非常重要的。今天，叶培建对自己的定位是“支持”年轻人。

嫦娥四号成功登月后，一张照片广为流传:登月当晚，叶培建缓步走向工作座位，48岁的嫦娥四号探测器项目执行主任张旭紧紧握住她的右手，热情地微笑着。有人说，这一刻，两代嫦娥的手握在了一起。

叶培建告诉记者，每当有嫦娥的任务，他就会冲到第一线，在现场走来走去，和这个聊天，和那个开玩笑，让大家放松心情，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年轻人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会利用自己的经验做出大胆的判断，虽然这样也会把可能失败的责任推给自己。

当被《中国青年报》和《中国青年网》记者问及对年轻一代有什么期待时，叶培建拿出了采访前刚收到的一封小学生来信。孩子们祝贺他获得了“人民科学家”的国家荣誉称号，还用工整的笔迹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那天，你用两个不同大小的球向我们解释了地球和月球的自转和公转；你用一把伞来演示飞机天线在泰空接收信号的原理；你用一块泡沫板来显示飞机电池的工作状态...我们所有的少先队员都记得你给我们的题词——“仰望星空，空，探索未来”。你为我们播下的‘科学’种子一定会茁壮成长！”

两年前的一天，72岁的叶培建给浙江省杭州市崇文实验学校的学生上了一堂生动的“科学课”，在孩子们心中播下了“科学”的种子。

“要说我给青少年的信息，这封信是最好的回答。”叶培建说道。

采访结束时，他多次告诉记者要更加重视年轻人才的培养。他说:“我们必须给他们更多的舞台来展示他们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