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中国“激光陀螺奠基人”高伯龙：永不停转的“陀螺”

国防科技大学校园里再也见不到高博龙院士了。一直穿着老式黄绿色军装，在实验室和宿舍楼之间来回走动的89岁老人，死于2017年冬天。由于保密等原因，很少有人认识这位杰出的科学家。

今年4月，黄海排列军舰，人民海军成立70周年举世瞩目。正是高伯龙花了大半辈子研发的尖端仪器——激光陀螺，帮助船只在遥远的海洋中犁出壮丽的轨迹。

自主导航系统的这个核心部件被称为现代高精度武器的“火眼”。在许多领域，如陆地、海洋、空、天空等。，它的存在意味着武器装备可以精确制导打击目标而不受各种通信系统的限制。

高博龙，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70年代开始研制激光陀螺仪。他使中国成为世界上第四个自主开发激光陀螺仪的国家，这位中国工程院院士因此被称为中国“激光陀螺仪的创始人”。

高博龙加入激光陀螺研究团队时47岁。晚年他回忆当时的研究团队几乎是白手起家。因为专业不同，他甚至不知道实验要选什么材料。他偶然听说大理石膨胀率低，适合做实验，就找了一辆手推车，去长沙火车站工地捡大理石废料。

他原本希望成为一名理论物理学家。“从事激光对我的职业来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是发展激光陀螺的能力是衡量一个国家光学技术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之一。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可能会给国家科技空白看。”40多年后，高伯龙一头扎进了激光陀螺的研究领域，再也没有接触过他曾经着迷的理论物理研究。

后来高伯龙的学生都听他说过:“一个人的志向不能建立在自己的想法上，而要结合国家的需要。”

激光陀螺的直径大至十厘米，小至数厘米，称为“平方英寸之间的铸重”。关键之一在于光学薄膜的发展。经过几次探索，高伯龙发现，要克服腔膜的包覆，必须有准确可靠的检测仪器。但当时国内仪器不符合要求。

高博龙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种新的测量方法“微分法”，并研制出测向透反仪，突破了当时国内元器件精度的上限。国内实验室样机通过鉴定时，国外激光陀螺的发展并不顺利。有人跟高博龙开玩笑说:“你在国外不做，在国外做不到。”

在研制激光陀螺工程样机的10年间，他几乎没有假期。他每天会在实验室呆10多个小时。在解决涂装问题的最后阶段，高博龙一个月瘦了12公斤。

国防科技大学的师生都见过高伯龙:他在不到200米外的大道上慢慢走着。他会兴高采烈地和同学、老熟人在陆羽谈最近的实验和新发现，有时会想起未完成的事情，回到实验室。

1994年激光陀螺工程样机成功通过鉴定，一批被誉为“探测之王”的全腔绿(黄、橙)氦氖激光器问世，轰动全球。这意味着中国已经成为继美国和德国之后第三个完成这种激光器研制的国家。

高博龙和他的学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喜欢发论文。他的关门弟子张文说是“遗传”了导师的“脾气”。虽然高伯龙在国内被称为“激光陀螺的创始人”，但高伯龙发表的论文不到两页。他反复教导学生不要在没有原创性创新的情况下发表论文，要少发表阶段性成果的论文，以工程应用研究为主，深入研究问题后再写文章。

在高博龙眼里，除了科研什么都是浪费时间。所以，1996年农历初一，有人路过实验室时，看到了正忙着坐在仪器旁边的高博龙；2002年农历初二，高伯龙穿着棉袄，戴着棉帽，袖子里抄着手，指导学生做实验；2008年，由于华南雨雪冰冻灾害，实验室只在夜间供电。将近80岁的高博龙半夜起来踩着雪冲到办公楼。

临近退休，高博龙把目光投向了新型激光陀螺。可以消除损耗、温度敏感等不利因素，这些正是战场环境所需要的，但高博龙的信息非常有限。面对外国的信息封锁，高伯龙仍然保持着同样的态度:“你不能离开空白人去国家，你不能让你的生命线掌握在别人手中！”

这位70岁的老人开始努力思考一个降低技术要求的新方案，并把心思投入到激光陀螺搭建惯性导航系统的主要应用领域。在高伯龙看来，只有这样激光陀螺才能成为真正的“武器之眼”。

经过长时间的实验和研究，高博龙发现，为了满足长时间高精度惯性导航的需要，系统必须增加一个转台。

在2005年的相关专家研讨会上，与会专家大多不同意高博龙提出的旋转惯导系统方案。高博龙什么也没说，依旧和团队一起努力。

一年后，国内第一个使用新型激光陀螺的旋转惯性导航系统问世。2010年，具有一定工程价值的旋转惯性导航系统问世，精度达到国内第一。

将先进技术应用于武器装备是高伯龙在研发激光陀螺之初的目标。如今，某型号装备加载激光陀螺取得了人民海军历史上第一个好成绩，中国成为世界上唯一将平面结构四频差动激光陀螺应用于武器装备的国家。

高伯龙把他说的那句话练了一辈子:国外一些，先进，我们要跟踪，以后一定要有；也要研究国外没有的，也可以有。

张文2006年师从高伯龙。在她的记忆中，晚年的导师总是有着同样的形象:冬天穿了30年的浅蓝色羽绒服，夏天穿了最便宜的白色背心和旧卡其布军裤，踩着一双老式的解放鞋，弯腰在2.11在宿舍楼和办公室之间慢慢走着。

2017年12月6日，高博龙绕着激光陀螺“转”了大半辈子后离开了。他的孩子和学生在一个温暖的冬日将他火化。

2019年8月底的一天，张文早早来到办公楼接受媒体采访。当看到大屏幕上宣传片里高博龙蹒跚的身影慢慢逼近时，张文突然泪流满面。隔壁实验室的实验仪器还在轰鸣，惯性导航系统的研究还在继续，高博龙似乎再也没有离开过。